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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她是一年轻妇人，也是可怜，便同她说，只要她再出一份牙人钱，我便替她去和郑家说，再换一份工，她一听要再出钱，便如何也不肯了，只一味求我，我见她连钱也不肯出，便不想再同她多讲，谁想她还一味扯着我袖子不肯放，拉拉扯扯之间我推了她一把，见她跌在地上爬不起来，就没管她，径自出府去了，出去之后就再没见过她，第二日才去茶肆饮茶时才知道她死在郑府了。”

        周捌说完，众人就将目光落在郑誓身上，郑誓本不想说的，提剑欲走，被猎户反手就给夺了，猎户冲着门口扬扬下巴：“有本事你此刻便出门去，看着半夜的风雪冻不冻得死你。”

        郑誓和管家见猎户有几手真功夫，都有些怕，郑誓见躲不过，自恃出身不凡，就是说了，这里的人也不能把他怎样，便又抖起来了：“是，赵刘氏生得美，一入府就被我看在眼里了......男人嘛，哪有不爱美色的，我不知她签的是活契，本当她是签了死契的家仆，高门大户里都这样，不说没开脸的丫头，就是许了人的年轻仆妇，看上了睡睡，她们男人也不敢说什么。

        我头两次寻她说话，没说几句话她就借口走开，我还当她是故作矜持，要从小爷这里换些好处，第三次，也就是赵刘氏死的那一日，我带了一对从祖母侍女那得来的攒金丝的耳珰来后厨寻她，我先把后厨众人给遣开了，还没说话，刚从后面摸了她头发一下，这赵刘氏就和疯了一样，拿起擀面杖就捶，脸上背上也就算了，我后脑也挨了一记。

        小爷长这么大，就没人动过小爷一个手指头，气性上来了我就没忍住，上手扇了她一巴掌，眼见她倒地昏了过去，我觉得晦气就想赶紧走，不想后脑那一记擀面杖着实是挨狠了，刚走到门口我便昏了过去......我是真没想到她性子这么烈，小爷是真什么都没干，就摸了她头发一下，她就去寻短见了，赵刘氏尸首从荷花池里抬上来的时候小爷还裹着头脸在自己房里养伤呢，她的死说归到底真怪不得小爷......”

        长长一番话，众人看向郑誓的眼神多了几分鄙夷，尤其是富户的一妻一妾，眼底又几分同为女子的悲悯，都觉得这郑誓不是个东西。

        赖审沉吟片刻，看向管家道：“那你呢，你最后见到赵刘氏是什么情形？”

        管家略作悲悯地叹了口气：“那一日我听下人来报，说公子与那新来的仆妇纠缠，赶忙过去一瞧，帮厨的仆妇在门口不敢进去，只喊着后厨里打杀人了，我劈头一个巴掌过去让她噤声，走近一看，见两人一前一后伏在地上，公子的后脑还渗着血，顿时骇了一跳，怕事情传扬开来对府里名声不好，便赶忙让人先把公子送回房里，后厨里无人了，才去探赵刘氏鼻息，好险她还有气，便将她扶起来，给了灌了一碗热水。

        等她醒转过来，见我在身侧，一时说要寻死，一时说要和公子拼命，我好劝歹劝才把人劝住，又亲自把她送回下人房里，出来后又得让人请府医来给公子看伤，还得保证一切悄没声的，省得惊动了老爷夫人动家法，再让府里老祖宗也跟着忧心，那一下午忙得是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思去注意赵刘氏后来如何了，等下人来报才知她跳荷花池了。我吴玖在这府里做了也有二十年了，这样的事也见得不少，只能说不同人不同命啊......”

        三人说完，大概还原了赵刘氏死前情形，周遭人都陷入了沉思，猎户却拿出一壶酒来，吊着一头在火上热着，一边漫不经心地道：“这样的谎话也敢扯，真是不怕山神爷爷降罚呀。”

        说完三人都是一脸茫然地互看向彼此，均是一副无辜模样，猎户也不挑明，反对赖审道：“他们三个中有一人在扯谎，想必大人早就听出来了。”

        期曜心下觉得也是奇了，自从赖审这死魂上来后，自己似乎一直在被架着走，他仔细咂摸着三人说的话，一时觉得肯定是那郑誓公子见色起意，造成赵刘氏死亡，一时又觉得管家说不准有所隐瞒，一时又觉得赵刘氏的死牙行掌柜也要负上责任，想了半天也定不下主意。

        何缎本也不十分确定，仔细回忆着三人的口供，忽地被她发现了一处破绽，发了段字讯过去，赖审看过后顿觉有理，指着管家吴玖道：“原是你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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