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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敢直呼她的名字。曾经许多张狂的孩子都受到了神的处罚。吉姆再不喜欢这个老太太，也从来没想过在明面上挑衅她——如果自己被格蕾丝处置，没有人会多说一句，即使是颇有地位的父亲和挚爱他的母亲。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树后，心里不由得生出些许埋怨——要不是那该死的小丫头顶着她那稻草一样的头发到处乱跑，他也不会因为惦记她而花了眼！

        格蕾丝老太太一眼就看出来吉姆心中的怨愤，他还太年轻，所有的情绪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尽管她的眼睛已经浑浊，但是仍然将吉姆先前的厌恶，如今的迁怒收入眼底……这个孩子，她想，多像一只夜晚临水自照的猫啊——把装腔作势炸起的毛当了真，以致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和大小。

        而这样的人，却是长老的孩子，日后他会接过父亲的一切，辅助她侍奉神灵。

        神会喜欢他吗？

        这样的虚伪、暴躁、自欺欺人……

        吉姆不知道格蕾丝老太太在想什么。他只觉得对方的目光变成了一条蛇，它拖着冰凉的尾巴，在他们对视的瞬间，从他的眼里爬进心底。

        “你感到气愤。是因为那个女孩？还是因为自尊被冒犯？”吉姆分不清是老太太在说话，还是蛇在嘶叫，“承认吧！那个女孩在你心里根本不重要。你不过是气愤于我没将你放在眼里。”

        她凑近吉姆，比她高一个头的男孩咽了口唾沫，步步后退。吉姆有心想反驳，然而当带刺的灌木划伤了他的手背时，他却依然不敢露出半点异样的神色。

        恐惧。格蕾丝满意地想，只有恐惧会让人低头。

        神喜欢吉姆这样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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