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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脑勺灰色的伤口血流很快,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在脚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这种淌法,若没有紧急救治,再与人动手过招,只怕很快就得血尽人亡。
我郁闷地叹了口气,正打算放弃前进的想法,跟兵见无冤无仇,何必损伤了他的性命?
兵见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连退数步,一边斜着眼睛看我一边接电话,语气非常恭敬:“是,我是兵见。什么?主持要见这位风先生?好好,我马上请风先生进去,马上、马上!”
他合上电话之后,神色转忧为喜:“风先生,神壁大师请你进去,实在抱歉,耽误了你的宝贵时间……”这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我也有些愕然,歉意地取出手帕递给他。
那个黑银戒指,此刻便握在我手心里,沉甸甸的,像极了此刻的心情。
兵见用手帕暂时捂住伤口,带着我快步穿越重重叠叠的回廊,一直向北。
我能感觉到,地势正在步步拔高,整个寺院里,宝塔的中心是地势的最低点。此时,很想取出电话与萧可冷交流几句,寻福园方面,以她为当家主事人,想必对枫割寺里的复杂布局有很多独到的想法,但这念头只是一转,还没来得及实施,兵见已经向前苦笑着一指:“风先生,前面那个月洞门进去,就是神壁大师的‘洗髓堂’。我的等级低微,不得召唤,不敢进去。”
我满含歉意地向他点点头,大步向前,穿过那道被巨型的樱花树遮掩去大半的月洞门,面前出现的竟然是另外一个奇怪之极的场景——
至少有三百余名灰衣僧人盘膝坐在院子里,双手合十,面向正北,嘴唇不停地翕动默念。映入我眼帘的,只是一颗颗黯淡无光的光头,占据了这个布置精致的院落的大半。僧人后面,横七竖八地坐着三十几个衣衫服饰各异的工人,虽然他们的双手也合十在胸前,脸上的神色却是非常木然,根本没有参禅打坐的模样。
院子里的人合起来大概在三百五十名左右,加上门廊下端正坐着的二十名满脸皱纹的老僧,整整有三百七十人鸦雀无声地坐着,他们的坐姿是在向着正北面灰白色的禅房围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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