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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一开始，张家还没有这样凄惨，一开始，张妈妈是一个普通的妇女，和同样普通的男人结婚、生子，把生活放进油盐酱醋里，然后就有了小朵朵。张妈妈长得不差，放在生活粗糙的女人中也是一朵花，可想而知，小朵朵也长相甜美，惹人喜爱。

        小朵朵除了美貌，再无其他突出的地方，但是内敛柔和，听话乖觉，就是有些过分沉默。小朵朵以平常的分数进去平常的学校，本来人生会过得普通母亲一般平常，但谁也没想到，在高二那年，小朵朵的沉默忽然转化成一种病，一种吃人的病。

        她会经常上课打瞌睡，眼神越来越呆滞，最终完全不正常了，眼睛里总闪着奇怪的光，让人有些害怕。每天忙忙碌碌维持生计的张妈妈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些变化，每天回家只是做饭，数钱，准备第二天要卖的早餐。

        可是后来，小朵朵开始胡言乱语，像奇幻故事里走火入魔的狂徒，诡异的火苗越燃越旺。张妈妈带她去了医院，医生说，这孩子好像是得精神分裂症了！

        从那以后，张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开始张妈妈还心怀希望地把她送去精神病院治疗，但是时间久了，小朵朵的病非但没有好，还愈演愈烈，医生无奈地摇摇头，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你们家有精神病时吗？我怀疑是遗传。

        张妈妈想起来了，公公年轻时好像得过精神疾病，现在眼神儿看起来还有些怪异。作为一个普通的女人，张妈妈当时就慌了，回去把丈夫一顿臭骂，此后数月里，这种争吵持续不断，原本不再温暖的家开始变得冷酷。

        再后来，张妈妈的丈夫病了，是心衰，钱就这样哗啦啦地进到医院那个无底洞里，小朵朵被迫暂停治疗，被接回了家。

        祸不仅单行，很多时候双行都挡不住，就在张妈妈几乎陷入绝境时，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把孩子打掉，但堕胎的钱让她心里又一凉，她坐在逼仄的房间里思考良久，决定生下孩子，然后卖掉！穷凶恶极这个词语就是这么来的，如果没有之前发生的一切，张妈妈可以像其他母亲一样爱护着自己的孩子，即使清贫，但至少烦忧轻少。

        现在堕胎的钱拿不出来，生下孩子，孩子也一样跟她受苦，不如卖给好人家！张妈妈咬咬牙，辗转经过人贩子的手把孩子卖给对于她而言的富贵人家。

        卖孩子得来的钱被张妈妈拿去给丈夫治病，丈夫走的时候，她没有多悲痛，甚至感觉轻松了些，两个累赘，没了一个。小朵朵的病情不断恶化，甚至开始有攻击性，好几次她都在夜里凄惨地从家里跑出来，为了躲避狂躁中的小朵朵，不，她现在已经不再管那个完全变了样子的女孩儿叫小朵朵了，那不是女儿，是吃人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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